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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中国,从孩子教育谈起——孟教授谈面向未来的儿童教育
加入时间:2017-04-07        来源:远见与创新微信公众号        作者:孟宪忠


  梁启超《少年中国说》有言:“今日之责任,不在他人,而全在我少年。少年智则国智,少年富则国富,少年强则国强,少年独立则国独立,少年自由则国自由,少年进步则国进步,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,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。”
  
  少年中国,全在于中国少年之教育。
  
  真正可怕的落后,是教育的落后,因为那真正意味着没有未来。
  
  关于孩子的教育,我们认为:孩子是未知的新树种,而不是复制的老盆景,我们不能再用老盆景的栽培模式来教育、培养我们的孩子了。
  
  爱因斯坦说过,提出正确的问题比找到答案更重要。教育要面向未来,就需要面对我们的三个现实问题。
  
  第一、我们的教育并没有真正践行全面发展的目标—5个目标。
  
  今天世界上发达国家在培养孩子方面,往往有明晰的目标:强调并推进“智、情、善、意、体”的多维发展。而现在我们许多学校和家长往往忽视孩子们的丰富情感、人性善良、意志形成、体魄锻炼,只是单向突进智力。
  
  先说情感,无论人们的日常生活还是做工作、干事业,很大程度上受情感情绪的支配,如果一个人没有对生命的敬畏、对自然的敏感,尤其是自我情绪的管理,保持良好的心态与情绪,积极从容的面对工作与生活,很多不该发生的悲剧就会出现,比如药家鑫杀人案和刘海洋虐熊事件。
  
  再说善良,恻隐之心,人皆有之。亚马逊CEO杰夫·贝佐斯也讲过“善良比聪明更重要“的儿时往事。善良的人性孕育是人所以为人的根本,也是人类应对未知挑战的希望所在,更多表现在对生命的尊重、对弱者的同情、对自然的悲悯、对他人和社会的责任担当,懂得助人亦助己、乐人亦乐己的道德要求。因为缺乏善良,我们目睹了“一人有难,八方围观”的起哄与冷漠;因为缺乏善良,我们耳闻到多少为蝇头小利的肆意倾轧、落井下石的助纣为虐;因为缺乏善良,我们的学生已然沾染了弄虚作假的应付乃至打压玩弄的阴暗……,无怪乎钱理群教授悲叹——我们现在的教育,正在培养出一批“绝对的、精致的利己主义者”。
  
  谈到意志,因为人生总有起伏,事业或工作总会有弯路、挫折与困难,我们如何面对、如何克服、如何纾解,是一门人生大学问。毕竟,对于每一个要克服的障碍,都离不开意志力,面对着所执行的每一个艰难的决定,也离不开意志力。积极主动的面对、权衡利弊的决策和持之以恒的坚持,都是我们需要让孩子学会的意志力必修课。
  
  当然,身体更无须多说,健康的身体与健全的心理一样重要,而我们却被做不完的作业、上不完的补习班和功利化的摘金夺银体育观所扭曲,看那些沉浸在垃圾食品并弱不禁风的身体,又何谈幸福人生。
  
  紧盯“智”的教育,本意是想集中更多精力让孩子投入学习取得过人的好成绩,然而,忽视情感、善良、意志、体魄发展的单一智力观,无助于智力的拓宽发育与综合发展。
  
  乔布斯说过:苹果的成功来源于两个融合——科技与人性的融合、科技与文化的融合。有了人性的科技,才更伟大。科技是一种手段,没有了人性的出发点,没有善良的驱动、没有造福他人的动机,根本不会有好的科技利用,正如同乔布斯没有“活着就要改变世界”利他动机,就不可能有臻于完美的苹果产品。有了文化的科技,才更美丽。除了IT、通信和信息化技术的成熟外,苹果的创造也离不开文化、想象、直觉。正因为有了审美文化,苹果才有更高的逼格和酷炫的体验。
  
  所谓的“学好数理化,走遍天下都不怕“,往往使我们不读课外书、不接触艺术人文、不激发想象力、不亲近大自然,我们怎么能有创造性的智力和审美化的品味。
  
  同时,我们对智力本身的理解也是肤浅的,以为记忆好、运算强就是好智力。其实,与其耗费或占用诸多脑细胞于记忆和常规运算,不如解放大脑来掌握学习的方法与工具。比如,在一个知识软件化和即得化的时代,谷歌将500万书籍“装”到手机里、网络百科有2000万词条。而且爱因斯坦说得好,大脑是可贵的,不能浪费在无用的记忆上。福尔摩斯的作者柯南道尔也说到:大脑是一个阁楼空间,破家具装多了,没用的记多了,反而装不进新创造。
  
  第二、我们对智力的理解偏狭单一,缺乏系统深入——5个因素。
  
  欧美大学认为高中生好智力的标准:好奇心、求知欲、有想象力、创造力和幽默感,五条兼具才叫有好的智力。

 


  
  牛顿看到苹果落地了,他在想,为什么不往上面飞往下面落?
  
  达尔文看到动物很好奇,想知道动物是怎么进化的?
  
  威尔伯、奥威尔莱特两兄弟也是因为好奇,要像鸟一样飞翔;
  
  赢了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的AlphaGo的创造者现在是谷歌Deepmind首席执行官(CEO)戴密斯·哈萨比斯,也是六岁学围棋,又好奇与计算机下棋,才开发出AlphaGo;
  
  马斯克12岁因好奇自己编程设计游戏并卖出500美元;
  
  乔布斯、盖茨、扎克伯格等都是因为好奇才去做好奇的事;电影泰坦尼克号、阿凡达的导演詹姆斯;
  
  卡梅隆少年就被神奇的海洋所吸引,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深入海洋将海洋的伟大曼妙展现给世人,他拍摄《泰坦尼克号》的目的之一是自己想亲眼看看海底世界和沉睡百年的沉船;
  
  美国宇航员中近一半是看到1969年阿姆斯特朗首次登月的电视,进而激起遨游太空的好奇心并进入宇航局的;
  
  苹果、安卓数百万个App应用都是欧美孩子们上传的,而他们中许多也都是因好奇而开始编程。
  
  但是我们的学校、我们的家长则是经常扼杀孩子的好奇心?标准答案之外的,统统不对,尤为悲催的是,我们学了一辈子标准答案,而现实生活中却从没有标准答案。
  
  爱因斯坦说,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。因为知识是已知的,想象力更无限。迪斯尼公司最重要的岗位之一是想象工程师,想象力和创造性就是不用常规的理论、办法来分析和解决问题。
  
  为什么美国和欧洲都要求孩子有幽默感?幽默感既是心理轻松的表现,也是精神平等的表现,而心理轻松和精神平等才可能无拘束的表现和创造。同时,幽默意味着另辟新径的思维创新,毕竟大多幽默往往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。
  
  总之,人类许多伟大的技术、产品、伟大创造都是童年播下的种子,都是因好奇心、求知欲播下的种子。

  第三、我们需要提供更多元的空间促进孩子的综合发展——5个空间。
  
  世界上那些伟大的创造者、企业家、科学家又是怎样在童年播下了智慧的种子,并实现智、情、善、意的同步发展呢?往往离不开孩子们成长的5个空间:接触大自然、热爱读书、徜徉博物馆、动手DIY、参与社会实践。
  
  神秘的大自然是永恒的启发人创造的源泉,美丽的大自然是升华人的美感学校。许多国家的孩子们迎朝阳、看晚霞、听松涛、踏海浪、野营深山、行走小径、观赏动物生活、记录植物生长,这不仅是增长知识,更多的是启迪心灵、丰富想象、提升美感、孕育创造。
  
  我们都知道马斯克是最伟大的创新者,但有多少人知道他8岁就读完了百科全书,他读的书比我们多几十倍、上百倍。我们的孩子为了应付考试根本不读课外书。一次,交大自主招生面试时,我问哪些各省拔尖的考生都读了什么课外书,是否读过美国中学生必读的文学书斯坦贝克的《人鼠之间》、戈尔丁的《蝇王》、奥威尔的《动物农场》、哈珀.李的《杀死一只知更鸟》,同学们回答,他们高二就读完了高三的课程,全部时间都用来准备高考,跟本没有时间读其他书。对于,美国中学生必读书目,他们竟然问我,美国的中学生怎么读那么些生物方面的书呢?他们竟然将那些带有动物名称做书名的小说都当成了动物学。
  
  在欧美发达国家各种博物馆都是免费向孩子们开放,孩子们经常在博物馆上历史课、自然课、艺术课、实践课……,我们不论在纽约大都会、巴黎卢浮宫、伦敦大英博物馆、西班牙普拉多艺术馆看到最多的是成全结对的孩子们;在爱迪生门罗实验室、在福特博物馆、在工业博物馆、在科学宫、在莱特兄弟第一次飞上蓝天的基迪霍克,孩子们即沉浸在对伟大创造的惊奇神往,也在放飞自己新的梦想……我们孩子根本没有时间去博物馆。
  
  自己动手、乐于实践探索、勇于创造新事物,这是欧美、特别是美国孩子的天性。不要说比尔.盖茨在湖滨中学就创建公司,不用说拉奇16岁就开始鼓捣虚拟设备,不用说马斯克12岁就卖出了自己做的软件,不用说AlphaGo的开发者8岁就买电脑自编程序,不用说这些成功的故事……想想美国有多少中学生编程应用、上传共享,有多少中学生在3D打印、制造产品,有多少中学生做出了科学发明、技术应用,多达上千家硅谷公司是在车库里动手建立的……我们就应该知道孩子从小动手对于形成创造性的价值。我们的孩子自己没条件动手,就是在学校也很少动手,甚至一些学校为了节省成本很少做实验,高考很少考实验题,老师也没积极性组织做实验。
  
  至于积极参与社会活动,我们就不用多说了。中学里有太多的俱乐部、太多的志愿者项目、太多的社会实践、太多的融入社区的的机会……这一切促进了孩子们对人生和社会的理解,促进了孩子们的同情心和团队精神,促进了孩子们社会化沟通协同包容的能力,促进孩子关注公益和服务社区的责任感……我们要给孩子更多的成长空间,不能把孩子们的发展空间都用作业去填满。
  
  北大郑也夫教授说过“获得诺贝尔奖的外籍中国人,没有一个在大陆受过中小学教育”,他甚至认为在中国受过12年中小学教育的人,即使进入哈佛耶鲁也不会获诺贝尔奖,因为12年的中小学教育把人修理得已没有了想象力和创造力,只是一个考试机器。
  
  今天讲这三个“5”,孩子成长的5个目标,智力的“5”个因素,成长的”5”个空间。经常有人跟我说,孟老师你是理想主义者,你的想法在中国行不通。按你所说我们的孩子都要输在起跑线上,高考竞争都要输给别人。这确实是我们不容回避的现实,我也深深的理解这一现实,但我要强调中国的教育不会一成不变,社会的评价标准不会一成不变。你要认真思考的是10年、20年后我们的社会需要什么的大学毕业生,需要什么样的人才?你是培养10-20年后的社会公民?那是一个需要高创造性高情感高责任心的时代,绝不是死记硬背应试高分人性冷漠唯我独尊的时代。如果还有人说不为考高分应试而努力就会输在起跑线上,你是否可以回答:我们跑的不是一条道路,当然不在一个起跑线上。我们要跑向未来,不是跑向过去的终点,我们要跑向自由快乐,不是跑向束缚天性的一生。


  
致我们终将远离的子女
  
KahlilGibranOnChildren
  
——纪伯伦关于子女


  
  


(责任编辑:孟祥鹤)
关键字:孩子教育 目标 知识
 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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